2007年12月24日 星期一

Laughing Kiwis




自從來到北島就諸事不順, 先是接連將近兩週不停的下雨害我整個旅行都在雨天渡過, 後來又因為季節工作中間有空檔所以找不到工作. 於是只好先找個換宿的頂著以免喝西北風. 幸運的是雖然問了好多家都槓龜, 但最終還是在北島東岸的Wairoa找到了一個願意收留我的果園.

話說這家果園是友人大馬姐妹先前替他們工作過覺得老闆人很好, 所以才引起我的興趣, 否則果園待了快兩個月要我馬上再去看果樹還真是有點難以想像। 電話中老闆娘很高興有人要來換宿ㄧ口就說好,連問我名字都沒有. 於是我就來到這果園幫忙然後一起過聖誕節.

這果園有很多動物, 三隻狗, 兩隻大貓三隻小小貓, 兩隻豬, 一堆大雞還有好多隻剛出生的小小雞, 一隻鵝. 待在這裡不會無聊到. Messie是大狗, Teddy bear是隻小的黑色拉布拉多. 這兩隻很愛跟人玩又愛撒嬌, Teddy bear呆呆的就像玩偶一樣不會叫任人玩弄可愛的很. 神秘的Malmalaid很兇悍卻很少看到, 似乎只喜歡跟男主人一起. Muffin是年輕的貓媽媽剛生下三隻小小貓, 是隻少見的好脾氣的貓. 老闆娘說因為每周末老闆都不在, 所以養很多動物才不會無聊.

來到這裡的當天有個大地震, 不過因為地震當時我跟老闆在去進貨的路上, 所以毫無知覺. 起先聽到老闆朋友說地震我都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結果兩個地方的老闆都是說的跟真的一樣. 一直到了隔天才聽到媒體報導說有6.8級. 這真是太神奇了.....

第二天我跟老闆一起到Wellington賣水果, 說也奇怪, 從Wairoa到Wellington路程來回超過1000公里. 我還不太理解為啥要這樣千里迢迢賣水果. 然後在旅途中我才漸漸了解老闆的心意. 從Wairoa出發先是路過許多小鎮, 老闆偶爾停留送貨給客人或者跟某些農場買貨, 然後閒話家常幾句. 到了晚上七點多終於到了Wellington周邊的小鎮Paraparamu. 原來老闆的父母都住這, 所以老闆才會幾乎每週不辭千里到這裡賣水果然後看看自己的父母.

Kiwi人的休閒娛樂似乎就是到小酒館喝啤酒, 時間約略在晚上六點到八點左右, 這天老闆也帶我到了他們常去的Club喝酒. 整個酒館裡都是Kiwi人只有我一個黑頭髮的亞洲人. 這地方進出要刷卡, 所以沒有會員帶是進不去的. 在那裡我看到了Kiwi生活的另一面. 大家就在酒館裡喝啤酒, 1 liter又1 liter的喝, 每個都是beer monster. 短短兩小時左右幾乎都喝個2-3 公升. 喝酒的同時偶而聊幾句, 然後沉默一下又喝個酒. 老闆的老爸也在這邊, 這個老先生是個神奇的人, 神奇的是他頗了解台灣跟大陸的歷史及恩怨. 當我被問及台灣跟大陸的關係而因為語言障礙說的不明不白時他卻很清楚的把這些關係解釋給其他人聽. 老闆的老媽也會來, 她說她喜歡偶爾小賭, 所以星期五跟星期六的晚上會到Club喝點小酒玩賭博機. 這樣子的家庭生活對Kiwi來說似乎就是這麼平常, 然而對我卻是截然不同.

Kiwi都很愛開懷大笑. 尤其是在酒館裡常常聽到嘿哈哈哈哈的笑聲. 每次聽到都令人不由自主的跟著笑了. 但是相處了這段期間我卻偶爾覺得看到這笑聲背後愁顏. 事情似乎並不是總是那麼愉悅. 從Wellington跟老闆賣水果到看著他把整車水果賣的差不多的收入ㄧ點一點的花掉. 我才了解他們的生活並不那麼輕鬆愜意到可以養這麼好幾個流浪漢. 或許是因為人太好, 或許是因為真的有某些需要, 總之... 就我所知他們幾乎是來者不拒, 如果還有空房的話. 這樣的模式跟大部分我待過的其他地方完全不同, 這一戶真的太慷慨, 卻令我對他們有些同情.

聖誕節的前夕, 客人來來去去相當的忙, 當晚老闆準備BBQ時他的神態很累的樣子. 但似乎就是為了我們幾個台灣跟香港來的流浪漢, 他還是繼續BBQ.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頓飯的感覺, 但是或許是辛苦的一天跟語言隔閡. 氣氛就是有一點詭異. 今天的聖誕節, 老闆很有心的準備了戶外美麗早餐, 卻依舊是沉默的一餐. 而午餐似乎又是豐盛的一頓, 我已經不敢想像會是什麼狀況. 我現在只想快快過完這個節, 然後恢復日常生活. 當然我還是很感謝老闆跟老闆娘這麼大方又有心, 如果有機會我也會很推薦別人來替他們工作, 但是我心中卻冒出了一絲離去的念頭, 這個Kiwi的生活經驗很可貴, 卻也有種遺憾的感覺. 或許世事並不總是完美.